君自阑珊

修落人间归此去,竹溪深处是吾庐。

[晓薛] 段子

三月份写的段子存档


蜀中的春来得又晚又凄寒,阿箐身形灵活地穿梭在人潮里,她还有闲心去观察道路旁的树枝,只见那开了没几日的玉兰花朵,被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雨惊得蔫了,洁白的一小团,看着可怜兮兮的。小姑娘一路小跑,总算赶在大雨倾盆之前蹦着进了屋,竹竿击地一声脆响,细小的水珠抖落掉在地上,又被人匆忙地踩碎。

薛洋在桌旁与窗边来回跑动,终于将义庄的几面破窗封好,晓星尘则茫然地站在一旁,徒劳地扬起手臂,像个“无事忙”。乌云堆积成浓墨,白昼如夜晚一般,大雨轰地降下,他们关上门,将暴雨的杂音挡在了门外。阿箐弯下腰,将打湿结成绺的头发拧干,作为屋里“唯一”看得见的,薛洋在心中点评,啧,姿态甚丑。

他想上前拧起她的耳朵,责骂阿箐一顿玩心太重,偏要在这种天气跑出门去,对方必然不肯服软,两人唇枪舌战一番,互相耗费几十句的口水,未免破坏气氛——破败潮湿的义庄环境恶劣,雨季来了,棺木都被泡出腐味,将来与蛇虫同栖也不是没可能,晓星尘点起一盏灯烛,却仿佛就此隔绝了无边的黑暗与凄冷。屋外阴雨连绵,屋内烛火摇晃,破窗和门板哗啦啦作响,一个低沉,一个清脆,高高低低奏乐似的,听在薛洋的耳中是愉悦的。

“阿箐,靠过来吧,别着凉了。”晓星尘这么说,于是烛光中又挤过来臭丫头的脸庞,一双眼睛水汪汪的,白瞳添上暖色,同那道人的绷带一样,不再显得冷冰冰的。薛洋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们,觉得心很静,周遭也很安静,不过除了雨声有些静过头了。晓星尘抿着淡色的唇,不知为何心情很好的模样,阿箐专心致志地“烤火”,全心依赖地往她的道长身上靠,薛洋挑起眉,叫了一声:“道长。”

晓星尘:“嗯?怎么了?”

薛洋心情大好,放下支起的手臂伏在身前,上身往前靠了靠,像是终于找到要做的事:“晓星尘!”

被呼唤名姓的道人疑惑地皱起眉,薛洋开始“道长”与“晓星尘”换着叫,语调各不相同,反正他总有逗他的法子。晓星尘开始还会忍不住回应他,后来知道人寻自己开心,便不说话了,却仍是止不住笑,一边摇头露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。

薛洋想晓星尘的名字真好听,几个字咬在舌尖也清贵,说了许多遍也回味无穷,自有乐趣;这个人也是整天笑,他若不是见过他怒极的模样,想必是不相信他还会生气的。

“坏东西你好吵!又吵又烦,不要再叫道长的名字了!”阿箐骂骂咧咧,看见薛洋的眼中藏着细碎的光,却不如平时讨厌了,不禁感到有些奇怪。薛洋终于忍不住,起身要将阿箐捞过来,两人照旧闹作一团,自然是晓星尘来劝架,差点碰到那盏灯烛。


滔天风雨像要吞噬这一方天地,却无法扰动其间的安宁,又是一年春至,彼时的薛洋不会想到,这样的生活很快就到了尽头,美梦终会醒。




评论(2)

热度(2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