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自阑珊

修落人间归此去,竹溪深处是吾庐。

[鹰奴] 遇故人


秋高气爽,万里无云,白帝城的午后熙熙攘攘,好不热闹。
李庆成在摊贩前低头捡拾些小物件,张慕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,向人脖颈处喷出热气:“给你。”
李庆成眉毛一动。
他的手心被塞过一个胭脂盒,盒面淡青,画着荷花绽开的池子,娟丽淡雅。李庆成不觉莞尔,侧过身倚着人宽阔的胸膛:“慕哥,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给我媳妇的。”张慕坦然回道,两人丢下酒肆的生意,跑来大街上调情,摊主先是装作没看见,尴尬地别过脸,为了赚钱,又只好扭回来赔着笑脸:“公子真识货,手上这柄刀,刚有位贵客也买走了。”

“哦?”李庆成将胭脂盒贴入怀收好,随手把玩着短匕,刀柄缀满宝石,颇具异域风情。白帝城位居蜀中交通要地,常有商贾走动,其中不乏背景显赫之人,寻常百姓早也看惯,不知是怎样的身份才算得上一句“贵客”?
“喏,就是那个!”
街边拐角处,“天下无酒”里走出来一队人马,为首的那位身着淡蓝衣袍,玉冠束发,前庭饱满,虽然尚年少,举手投足间却有说不出的霸道,腰间悬着李庆成看中的同款刀具。
那少年的眉眼很锋利,看着有点眼熟,张慕捏了捏李庆成的掌心,后者吁了口气:“是承青,好好的怎么跑这里来了。”
看来是特地来买酒,扑了个空。
张慕的目光放远: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“你儿子已经这般大了,还记得他小时候就爱撕书,好没出息。”李庆成一笑,眉毛弯起来,眼神里说不出的揶揄。
“和你儿子一个样。”张慕回击,他愣了愣,想起两人养大的海东青,又想起离宫前李承青阴差阳错的一句“爹”,眼光蓦然温柔起来:“无巧不成书,对不,慕哥。”
张慕:“嗯。”

他们携着手,静静地看着故人远去,犹若看着一段远去的时光,心里十分平静。两人此一遭,只牵连着彼此,那些恩仇纠葛,终究是隔世了。
次年李承青登基,少年天子十六岁,改年号为庆文。
他没有再想起李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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