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自阑珊

修落人间归此去,竹溪深处是吾庐。

[晓薛] 贺生辰

#晓薛#

#惠龙老师生日快乐#

#也祝我昨天生日快乐#


据说,立夏出生的人血是燥的。

薛洋年幼的时候,曾经听老乞丐这样说过,他记在心里,闲来无事就捏起自己细瘦的手腕摸索着,骨头戳出来,没几两肉,却似乎能感受到在那粗糙的皮肉下,有躁动的血液奔流喧嚣。

七岁的生辰过得很平淡,远没有之后经历的惊心动魄,那日乞讨的碗里空空如也,只见从客栈出来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,拿着一串桂花糖藕,刺目的阳光下,闪闪发亮的糖液流过竹签,滴落在砖地上,家仆为他提着袖子,生怕弄脏了衣裳。

年龄相仿的小乞丐坐在对面看了半天,舔了舔嘴唇。


义庄的门外有一棵大树,此刻时历过夏,愈发显得枝繁叶茂,无花无果,青翠的树叶成荫,还算有些乘凉的功效。

薛洋和阿箐坐在门槛上歇闲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阿箐悄悄数叶子玩,落在旁人眼里却是个盲眼丫头使劲干瞪眼,不知要吓唬谁。

“坏东西这么阴险,居然是立夏出生的,真晦气。”

“再说一遍?小心我撕烂你的嘴。”

“呸,你敢,等道长回来,我要告诉他你欺负人!”

薛洋嘿嘿一笑:“你说啊,我就说小瞎子的嘴好脏啊,无缘无故骂我,还专挑今天这个好时机,你猜道长最后会帮谁?”

阿箐鼓起腮帮子,刚想反驳,听见熟悉的足音便飞快扭过头去,果然是道长采买回来了。

晓星尘挽着菜篮站在树下,树影落了满身,明明暗暗投在那白衣上,好似层层漾开的水波,他笑说:“远处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,阿箐,今天他生辰,你就委屈一点,我买了许多菜,有你爱吃的。”

小姑娘噘着嘴,仍是挪动脚步过去帮忙了,薛洋则大爷似的不动身,依旧坐着,支着下巴仰起头看两个瞎子忙活,之前三人夜聊,他不过随口说了句自己是立夏出生,没想到晓星尘一直记着。

正午时吹着熏风,天气不太热,春乏未绝,引人犯困,他垂下头,目光正落在筋脉分明的手腕内侧,忽然想起了七岁那年的某一个午后,和那一串求之不得的桂花糖藕。


阿箐抢先进屋,晓星尘提着篮子从薛洋身旁经过,空着的那只掌心无意间掠过他的头发,又刻意停留,像是在亲切抚摸人的发顶,薛洋的呼吸一瞬停滞。


“生辰快乐。”


晓星尘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,在他的身后,薛洋漫不经心、浑不在意的表情松动了,半垂的眼皮睁开,周身须臾起了燥,仿佛体内的血流随着节气一同生发,合流到了胸腔,继而汩汩流动,最终渗透到四肢百骸,循环往复,震颤不休。

——立夏出生的人血是燥的。

阿箐脆生生的声音从里屋传来:“坏东西你怎么还在偷懒?!道长买了鱼,快来,等你收拾!”

长了一岁的少年人这才慢慢吞吞站起身,揉了揉自己尚发烫的耳根,不急不缓地伸了个懒腰:“叫魂啊,来了来了。”

碧树于日光中轻轻摇曳,往昔死气沉沉的义庄透出难得的人气,惟愿来日如今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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